第8章 绝处逢生-《三十而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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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米小白几乎要落泪了,时穷节乃见,她一直觉得他市侩俗气,脾气又不好,关键时他竟这么给力。

    她没再推辞下去,一个幽静雅致的环境对身心俱疲的她来讲太重要了,欠人情就欠吧,休养好了她才能重振旗鼓,才能加倍偿还今天所欠的一切。

    赵轩把她送到房间门口,刷了卡推开门,人并不进去,用眼神无声地示意她快去。

    米小白嘴唇微动,想说几句感谢的话,到底不擅于此,面上就有些窘迫的红晕。

    赵轩立刻感觉到了,咳了一声,摆摆手就走了,帮人就是帮己,他惯会给自己铺路。

    米小白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躺了一会儿,摸出电话,打给米母的护工。

    对方非常热情,说米母这两天状态挺好,还发了视频给她。

    米小白看着努力朝自己微笑的米母,心下稍安,告诉她自己很快就办完事去陪她。

    刚挂电话,新的忧思又浮了出来,米母马上就要出院,租的房子还一片清冷狼藉,到时候.

    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,一个陌生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,米小白顺手接了,竟是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大梨姐。

    她先是一阵标志性的爽朗的笑,然后问:“小白,我小姨去你那里那么久了,胃病治得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大梨是米小白大姨家的女儿,比她大两岁。

    米小白大姨和她妈嫁到了同一个村子里,平时两家人来往密切,相扶相持,处得跟一家人似地。

    大梨爽朗泼辣,爱说爱笑,学习却一塌糊涂,虽然比米小白大两岁,却连留两级,从三年级就开始和米小白一个班了。

    米小白在学习方面很有灵性,又肯下功夫,各种考试竞赛拿奖拿到手软。大梨心思单纯,浑然不知嫉妒,相反,每次米小白上领奖台时她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,到处显摆:“看到没,看到没,上面领奖那个,我妹妹!”

    小时候她们还是很亲密的,大梨很知道自己是姐姐,生活上各种照顾米小白。上初中那会儿她刚学会骑自行车,歪歪扭扭地驮着米小白一趟趟地上学下学。早上笼着乳白的薄雾去,晚自习后踏着月色归,俩小姐妹一路叽叽咕咕,说不完的体己话,  可她们后来还是渐行渐远了。

    大梨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了,米小白一路读到博士,偶尔过年时见面,俩人讪讪地面对面坐着,努力想找回往日的感觉,却再也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米小白慢慢接受了现实,很多人只能陪你一程,然后会在某个岔路口下车,各行各路,逐渐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可此刻的米小白一听到大梨熟悉的大嗓门,莫名的暖流直冲嗓子眼,仿佛迷路无助的孩子突然看到熟悉的人,生出了无限的委屈。

    大梨的笑声立刻停了,小心翼翼地问:“怎么了,小白,我小姨的病厉害吗?”

    米小白哇一声痛哭出来:“大梨姐,大梨姐,我妈她她可能没多长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她突然再也撑不住了,泣不成声,摧心摧肝,这几日的无助,绝望,痛苦,恐惧,都化在小兽般的嚎哭当中。

    大梨也陪着不停地掉眼泪,等米小白抽噎停住的时候她突然说:“小白,你别怕,我明天就坐火车过去。”

    大梨她妈脾气暴躁,一个不顺意擀面杖就提溜出来了,一路把大梨追到米小白家才肯罢休。大梨记忆中的温柔和呵护都是米母给的,长大后她也愿意亲近她,这些年米小白读书离得远,更多在米母膝下承欢的其实还是她这个外甥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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